kaiyun下载app下载安装手机版 工具与房子: 关于建筑师工具自觉性的一次对谈

《建筑工作坊》第4期特刊

本文原载于《时代建筑》2019年第2期。

阅读时间大约为10分钟。

摘要：此次访谈围绕“工具”这个话题展开，从金秋野先生学生时代使用的工具开始，访谈讨论了实物模型、电脑模型、电脑效果图以及VR技术等实用工具，随后介绍了另一类常常被隐藏在幕后的工具——概念工具，包括透视法、笛卡尔坐标系、三视图建筑图等。最后，我们谈到了素描工具以及使用工具过程中的“末世愿景”。

01

虚拟模型与物理模型

余道（以下简称余）：先从金老师之前学习建筑的经历说起，您在学习期间有接触过模型吗？

金秋野（以下简称“金”）：那是90年代中期，国内比较先进的高校已经开始大量制作模型，我们做的比较少。大二的时候，我给实验室做了一个模型，大三的时候，我们参加了大学生建筑竞赛，那时候还没有其他的竞赛，这个竞赛的结果会刊登在《建筑师》上，每年只有十几个人获奖，所以大家都很重视，那是我们第一次认真做模型。

余：应该是结果模型吧？

金：对，就是做成品的模型，展示材质，还请了专业摄影师拍了照片。但其实设计过程中也用了空白的模型来研究空间。那是我第一次从头到尾系统地做建筑模型，也是唯一一次，因为四年级以后，大型建筑项目就不再做模型了。以我的经验，模型绝对是研究建筑空间最好的工具之一，平面图、立面图等等都很有用。只是它是个两面的东西，跟实际建筑的联系比较弱。但因为当时没人把模型当成重要工具，所以我们也没有深入去研究。从大三做比赛的时候开始，电脑开始流行起来，1998、1999年大家都在用电脑，工具变化很快，大家都觉得不用电脑，以后就没工作了。

余：计算机是用来CAD绘图的，还是用来制作三维虚拟模型的？

金：虚拟模型，我们从四年级开始用3dmax，后来用Rhino 0.1版。渲染软件当时也试过，但只是初步使用，当时还没有专业的渲染引擎，才刚刚出现，一些渲染插件，比如Finalrender，现在已经被淘汰了。那时候，3D虚拟现实还处于比较“原始”的状态。

1984年 3D建模软件Radar CH；

2015 在 iPad 上查看 BIM 模型；

2019实时光线追踪技术集成到ArchiCAD中。

（不到四十年的时间里计算机辅助建模技术的迭代进步）

余：对比这两种工具的使用，您觉得用3D虚拟模型加效果图的方法和用实体模型加实体性的方法有什么区别？

金：实体模型有大小、精度不同，电脑模型也有。现在电脑模型已经发展到VR时代，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视觉上可以无限接近现实，甚至到与现实难以区分的程度。从设计的角度来说，电脑模型是有前途的。我觉得VR前景很好kaiyun官方网app下载app，AR也一样。

苏黎世 Manessenplatz 住宅效果图

至于实体模型，初衷是希望能够从鸟瞰的角度一览所有方面，当比例足够大时，也可以研究单一空间的实际效果和一些结构节点。1：1的实体模型无限接近于真实模型，其实就是实物。另外，一般的实体模型无法体现真实的触感，比如触摸沙发时的触感，以及抱紧沙发时才能感受到的弧度，这些即使更大比例的模型也无法实现。

苏黎世 Manessenplatz 住宅设计工作模型，城市关系视图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节点构建模型

1：1模型（深圳梦工厂幕墙样板）

余：金老师的课程设计里，有没有围绕模型的“物质性”进行训练？

金：对。课程练习之一是用混凝土做空间结构，教学生如何做模板，如何组织空间，如何浇筑实际的空间。整个过程包括混凝土浇筑，涉及到一系列的问题。我们试验了各种不同标号的混凝土材料，30多号、40多号、80多号等等。80多号做完之后有点像塑料，特别光滑，24小时绝对能达到80%以上的强度，也就是说基本完工了。

北京建筑大学设计专业一年级学生作业

于：除了对材料本身性质的研究外，有没有对具体的建造方法进行探讨？

金：当然。使用不同的施工方法肯定会影响最后的结果。混凝土有自己的性格和质感，它的表面在凝固的过程中会变软，我觉得这种软化特别重要，因为混凝土的生命痕迹体现在模型浇铸的过程中，这是一种过程的记录。像刘家琨的垫模、王澍的竹模，混凝土通过浇铸的过程，在视觉上有一种柔和的感觉。而像安藤忠雄，表面是如此的光滑，我觉得混​​凝土这种材质是抽象的。

混凝土表面效果对比（垫模板、竹模板、钢模板）

余：嗯，通过工艺，材料是从其自然本质中提取出来的。

金：是一种抽象。但事物并不是孤立存在的，本质是不变的。其实它们都是在环境中体现出来的。我觉得材料是互补的对立面。砖块如果和钢铁放在一起，是软的。如果和木头放在一起，是硬的。材料在对比中显现出来。如果只是用一种纹理式的方法，做一个从头到尾一模一样的房子，可能技术上很有力量，但往往缺乏意义。，真正的房子不应该做成纹理。

02

片段与合成

余：这让我想起两位在瑞士任教的教授。在Valerio Olgiati的教学中，学期期间的项目进展主要以线描为主，保持在相对抽象的状态，模型所呈现的形象更看重基于技术图纸的空间想象。在期末复习之前，学生会准备一个非物质化的、抽象的白色模型进行呈现。这样的教学方式和他对建筑的看法有关。Peter Zumthor，他并不喜欢孤立地看房子，而是像你提到的那样，让它出现在环境中。所以他的设计课总是伴随着不同尺度的实物模型。对于学生来说，学期期间的工作方式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设计的最终方向，也决定了你可能会从中学到什么。

Atelier Zumthor 和 Atelier Olgiati 学生作品

金：当然在这一点上我有自己的倾向，我还是被纯抽象的白色造型所吸引……

余：抵制？

金：这不是抵制。我们创造抽象的东西是为了让事物变得纯粹，但如果它最终成为一种审美目标，那就不行了。抽象可以是一种工具，但不能作为目的。现代主义本身就有一种对抽象和简化的渴望，从一开始就存在，甚至在勒·柯布西耶的早年也是如此。

于：绘画是勒·柯布西耶最擅长的工具，他的绘画比较抽象。

金：他早期的画比较抽象，但是到了晚年，受到杜布菲的影响，他的线条在很多地方变得参差不齐，不抽象了，线条一旦不紧绷，就不再是直线了，开始颤动，变得有生命力了。

风景三重奏，让·杜布菲

余：勒·柯布西耶是一位非常有想象力的建筑师，他在创作中运用了不同的工作方法。金教授，您觉得这些不同的工具对于勒·柯布西耶的意义是什么？

金：勒·柯布西耶更喜欢绘画。我认为草图是他的第一要务。他会为自己的项目画很多草图，其中很多都保存了下来。有时他的草图有很强的对应性，如果昌迪加尔需要画一头牛，他就画一头牛；有时他的草图是他对现实世界的把握。

昌迪加尔草图，勒·柯布西耶

其实我们今天在学校培养的建筑师，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他们接触到的第一个工具就是模型或者图纸。图纸不是很直观，把世界看成是三视图，这是有问题的。它是一个完整的东西，但是面对模型的时候，你总是用上帝视角去看，这会有很大的影响。当然也不是不可以，重要的是你得先知道模型反映出来的空间是什么样子的。柯布西耶对空间的想象就是这样的：他在路上看见了一座冷却塔，就按照比例把它想象到自己家里，一瞬间，他就知道当他站在房子里面的时候，塔的屋顶和横梁，还有那个坡道会是什么样子的。这些都在他的脑海里。

昌迪加尔草图，勒·柯布西耶

余：这是一种基于人的视角的空间体验。

金：它是一个完整体验的视角，这个体验是各种感官的结合。我一直认为建筑必须是综合的。如果一个建筑师把这个变成一个碎片化的、分析性的或者抽象的东西，即使你懂材料，懂施工，但你已经没有资格当建筑师了。建筑师应该在瞬间得到对场景的直观体验，然后去思考如何去实现它。当然这个想法的一个缺点就是，你可能会成为一个艺术家，或者一个空间雕塑家，勒·柯布西耶在这方面就有些问题。所以他的模型有时候是一套为了实现他的理想而加入的切实可行的方案，而不是对建筑本身的思考过程。一些更关心内在感受而非形式的建筑师从不做模型。

勒·柯布西耶朗香教堂草图

勒·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模型

余：刚才提到了一个体验式的视角，人的直观感受有时候是碎片化的，但建造房屋的体验是一个整体，在金先生看来，体验式的工作方式就是如何完成对建筑整体的把控？

金：所以，勒·柯布西耶说平面是建筑的生成器kaiyun体育，人们体验平面的时候，是经验性的体验，而不是对平面的数学分析。气泡图不能代替平面，因为气泡图不能产生无缝的体验。你知道平面上下是连在一起的，左右是开阔的。你面对的是一个多孔的世界，而不是一个数学模型。数学是正确的，但它是抽象的知识，我们可以从世界中提取出来。数学原理源于数学，但世界不是用数学构造出来的。

余：继续说碎片与整体，在大学里，有一种定点渲染的工作方法。例如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Šik Chair，学生们用大比例渲染图反复思考了几个重要的视点。金先生如何看待这种工作方法？

ETH，Šik Chair 学生作品

金：我认为这种方法起源于文艺复兴时期，是透视法发展的结果。

Colin Rowe 在讲到勒·柯布西耶的时候，一直说勒·柯布西耶是用正面来创造事物的，为什么是正面？他说正面可以直接展现内部，展现空间的复杂性，比如空间的线索在正面就会显露出来。即便如此，也只是向前迈了一步，因为我们还是在用三视图来考虑事物。

斯坦别墅，勒·柯布西耶

这个跟笛卡尔有很大关系，是一种数学的眼睛。我觉得西方跟中国一个非常大的区别就是西方看一切东西都是直线的，这种眼光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时期，所以西方研究画法几何、阴影透视，都是直线眼光的结果。现代很多尝试都在试图摆脱这种束缚，但效果并不理想。

艺术家用透视法绘制裸体，阿尔布雷希特·丢勒

（阿尔布雷特·丢勒，《艺术家描绘斜倚的裸女》）

鲁特琴的绘图员，阿尔布雷希特·丢勒

（阿尔布雷特·丢勒，《持鲁特琴的绘图员》）

03

笛卡尔坐标系与自然

余：透视工具的发明创造了一定的空间范式，但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建筑师的想象力。

金：它不但限制了建筑师的想象力，也决定了世界的面貌。从宏观上讲，笛卡尔坐标系其实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世界的面貌，笔直的街道，以及现在街区的形态，包括我们的审美追求肯定跟它有关系。这是一个体系，一个思维方式。

巴塞罗那规划

（巴塞罗那网格状新城区平面图）

巴塞罗那鸟瞰图

因为我们用三视图看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也是用三视图生成的。家具是方形的，机器也是方形的，所以方形的房子会更适合我们。这是一个互相影响的结果。结果，如果你用这个视角看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就会呈现出同样的样子。所以也许在三视图出现之前，人类世界并不完全是今天这个矩形的笛卡尔世界。在不久的将来，参数化设计等典型工具显然会让建造出来的房屋变得不一样，因为它们不再需要平面图、立面图和剖面图。这是决定性的。参数化设计并不一定是曲线的，人们之所以选择曲线，一方面是因为它夸大了它的潜力，另一方面也是对从笛卡尔世界的三维直角坐标系直接映射出来的物质空间感到厌倦的表现。

余：我们如何才能更好地认识到工具所带来的局限性？

金：其实结果并不完全由实践工具决定。工具限制人的前提是其他工具不再在你的视线之内。有时候我们只需要看看别人做了什么，就能知道自己的局限性。如果你以某种方法或理论作为自己的标准kaiyun 官方网站，你会受到很大的束缚；如果你也看到历史和技术带来的未来，你也能保持平常心，而不是走捷径，在心里树立一个神。这样，束缚也许就小了。

但人们被时代的工具所束缚。平面绘图和3D建模，从更远的历史来看，都是笛卡尔体系的工具。即便是今天的3D打印和机械臂，似乎也不再是笛卡尔的工具。虽然已经发明了卡尔坐标系，但它仍然被用来描述最终生产中每个点的位置。因此，这不是真正的逃离，而是对传统的启示。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Dfab 住宅

所以我觉得3D打印的复杂性是一种“复杂”，不是“复杂性”。“复杂性”本身绝对不只是视觉上的这种复杂状态。我觉得中国人讲的是两个东西的区别，讲点与点之间的关系，是在描述更高层次的“复杂性”。《易经》也讲了这个问题。互联网为什么叫互联网？那些点与点之间，一种复杂的性关联，我觉得它更多的是拓扑性的，更像古人推崇的“抱中”的状态，永远处于一种“介于中间”的状态，这样就能产生很多突触，像神经一样，而不是一个线性的系统。

余：贴近自然的秩序。

金：它是一种接近自然的秩序，既然你没有办法到达它，那你就只能顺应它，当你顺应它的时候，你也会借用它的一些秩序，让自己变得更加丰富，复杂性也就随之而来。

那些沿着自然地形生成的建筑或者城市，或者我们的园林，都是沿着地形面形成的，是一种新的拓扑关系，其实从一开始就摆脱了三维坐标​​系，更加自然。我要强调的是一种自然的状态，自然是包罗万象的，是造物的最高境界，至少我们看不到比它更高的东西。所以自然本身的形态应该是我们所追求的，是非常美的。文明会更加欣赏自然的状态，如果你不能创造它，就顺应它，它会带来很多。掌控的程度决定了艺术的深度。

Jayawardene 住宅平面图，Geoffrey Bawa

余：我想您所说的贴近自然的秩序，并不是指形式上的简单拓扑关系。

金：跟弧线、折线没有关系，正方形也可以很自然，这个你要记住。巴瓦懂得顺应自然，同时又能达到目的。一张“白纸”也会懂得去适应它、去激发它。我觉得适应不是我接受一切，而是能够释放出原有条件的“潜能”。街市其实是一种自然状态，当我们不用数字理性去控制它的时候，一切都很好。

总体规划，鲁胡努大学，丹布拉，杰弗里·巴瓦

余：当我们用笛卡尔坐标系的思维工具去控制事物时，是否必然会与自然发生冲突？

金：当然不是。笛卡尔坐标系也是从自然中抽象出来的。我觉得问题在于有些人把这个思维工具树立成了神，教育变成了神学，学校变成了神学院。我们一直相信有一个理念，世界有一个概念形态，有一个完美的几何，有一个数学的神。人们不再相信不完美就是真理，是多样性的根源。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俞：嗯，比工具思维更高一层的是建筑师的思维工具意识。

金：是的。我听说像 OMA 或 HdM 这样的公司有时会为一个项目制作数百个模型，而且他们以疯狂的筛选方式进行。我认为如果项目本身有环境意图，我不相信使用思维导图或筛选方法来设计，这违背了事物的本性。你可以做出选择，但建筑师不能真正把自己当作神。数百种形式直接生成，然后建筑师像“神”一样选择它们。这是人工进化，而不是自然选择。

04

素描中的神性

余：您认为我们的工作应该怎样融入“自然选择”？

金：不要太相信数学方法或者统计方法，但要有一些直觉的把握。我比较喜欢勒·柯布西耶的做法，他根据自己的感觉画草图，我觉得这样的草图会有自然在里面。其实在你忠于自己的想法之前，你会从大量列出的选项中进行选择。这个选择的过程其实离世界相当遥远、遥远。

余：您觉得写生是一种更加贴近自然的工作方式吗？

金：草图可能是最好的方式，因为草图里有自然。当你根据对现场的了解形成草图时，如果讲到真正的设计深度，设计的基础很大一部分已经奠定，甚至达到60%。草图不只是以人为视角画出的立体图，而全部是手工画出的线条，用来记录感受，这些线条可能非常粗糙。我不能接受的一种方式是，房子看起来像一个工业产品。这种建筑不是具体的，它不会随着周围的条件而演变，它是没有考虑环境的结果。他们似乎想说，这个世界已经标准化到不需要现场去体验的地步了。

余：您觉得草图上表示的60%意味着什么？

金：我觉得是场所之间的一种“势”，很难用语言来翻译，因为一旦一个定义出来，复杂性就降低了，如果解释的话，事情就不再是综合的，就变成一种解体。这个60%是综合的，包括地形、地势、地貌、植被、空间密度、人的活动，还有你自己的意图。不管是盖一个大屋顶，还是一些白色的东西。我觉得建筑师用一种方法去解决一个问题，但不是一个具体的问题，也不是一系列分析的问题，而是一个综合的问题。一个在脑海里隐约看到的创作，虽然是以草图的形式画在平面二维的纸上，但它本身就有很多维度，里面包含着某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本原的东西，或者可以说这是一个“前语言”阶段，一旦画成工程图，它就完全抽象了，信息量就大打折扣了。

余：嗯，重要的是，这种与场地的亲密关系是建立在图形语言的基础上的，而不是试图从外部描述事物的人类语言。

金：是的，我一直在思考中国文化中反复强调的“势”和“机”，建筑师与场地的关系，不只是第一时间的“默观”，而是真正与场地“共舞”对话。这个“势”不在场地，而在不断前行的变化中。建筑师用房子把这个“势”推向前进。

不管是新建还是改造，都要顺应“潮流”，而不是逆潮流而行。笛卡尔坐标系的一个问题就是经常逆“潮流”而行，芝加哥的规划看见一座山，就把它夷为平地，因为它有一套自己的体系，从一个逻辑开始，越来越深入地推演，最后通过演绎成为一个不证自明的体系。彼得·艾森曼是这种方法的一个极端状态，他希望抽离、剥离，自发、不证自明，与周围的世界彻底脱离。

芝加哥规划视角

余：这就是为什么艾森曼选择用平面图、立面图、剖面图和轴测图来描述他的房子。

金：因为轴测图是一种数学，它描述的是它自身的现实。相比之下，即使是透视图也是主观的。

05

工具和愿景

（流程路径和终点愿景）

余：我们来谈谈现实中的具体场地。建筑师用草图或其他方式确定场地策略后，在方案实施之前还有一个漫长的开发和迭代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二维的图或者局部的意向需要转化为三维结构，处理结构问题。这个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因为方案的开发和迭代需要经验和想象力，这部分工作对于作品的实施也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金：模型的重要性在这个阶段显现出来。不过此时的模型还是经过提炼和筛选的。我觉得没必要深入到施工节点，因为空间可以提炼，但施工无法抽象。实物就是实物。但我想强调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一个目的地愿景是决定性的。用的工具是一样的，但意图可以完全不同；但围绕一个明确的意图，无论用什么工具，我们都会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模型工作流程架构研讨会第三阶段（复杂组）

余：人们能否通过终点视角来超越这一过程中工具思维的局限？

金：对。安东尼·高迪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摆脱当时的知识框架。他用模型来推理，用悬链线来塑造形状，这些工具都是从他之前的加泰罗尼亚建筑师那里传下来的。但高迪比他们更进一步，因为他有更宏观的内省视野。他的房子不是“正面的”或笛卡尔式的，这是他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不同的地方。

高迪的圣家堂悬链线模型

新发明的工具确实可能改变我们看世界的方式。但反过来说，新工具也可能源自视角的改变，让我们寻求不同于传统的视角。选择首先来自一种美学的政治意图。尤哈尼·帕拉斯玛在《皮肤之眼》中试图摆脱笛卡尔坐标系的限制，他引用了阿尔瓦·阿尔托的例子，希望找回感官。但我不认为这是根本问题。如果人们看世界的角度和创造事物的方式保持不变，他们就会永远被困在这个体系中，无法逃脱。

我想说的是，模型确实是很重要的工具，但我们也不要太执着于模型本身，还是应该有更宏观的目标，有时候我们可以思考得更多，视野更开阔，超越建筑。不要对更多的领域抱有偏见，不要觉得这个东西太无聊，太过时。当你不带歧视的去看待一切的时候，你才能真正看到属于未来的东西。

余：是的，上次我给金教授展示了建筑工作坊①的前期成果。工作坊的教学不只是模型本身，更希望探索建筑师不同的工作方法与设计之间的动态关系。所有工具都是平等的，各种工具应该放在合适的位置，帮助建筑师实现意图。但方法意识的建立过程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反复练习，才能将工具内化为身体的一部分。这样，工具本身才能被遗忘。就像您刚才说的，在某一时刻，建筑师通过草图捕捉到与场地的亲密关系，然后有意识地通过合适的方法忠实地转译出来。

Jin：是的，我要强调的是，如果使用工具，我们应该与世界交流的过程，而不是通过所谓的工具来与您的敏感性相比，与世界相比，我认为与世界的交流是很重要的，那么留声机。

模型工作结果，建筑研讨会第3阶段（复杂组）

一旦上课，我们就会质疑我们的时间，如果我想到的是，当我年轻的时候，当我的年龄段时，我们都会享受，这是我的最新情况。看到事物的真实价值。

我可以理解您的教学，然后从中获得一些工作，这是一种计划。

笔记：

1.建筑工作室成立于2016年，旨在进行有关诸如建筑设计教学方法，建筑设计方法论和建筑师工具等主题的相关学术讨论设计，课程过程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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